2021/06/10 10:04(11:01更新)
國共在日本投降後立刻爆發內戰。中共1948年在西柏坡指揮了逆轉戰局的三大會戰,奠定勝基。毛澤東離開此地時,稱建政是「進京趕考」,70年後,人民又給出怎樣的成績?
距離河北石家莊一個多鐘頭車程的崗南水庫,是當地平山縣重要的飲水來源,湖光山色的風光,經常吸引民眾前來踏青。水庫旁的山頭上,佇立了一組雕像,刻著手持衝鋒槍的紅軍、肩扛鋤頭的農民,和戴著工業手套的工人,他們身後寫著鮮紅的8個大字:「新中國從這裡出來」。
這裡是西柏坡,也是國共內戰時期,中共最後一個農村根據地。1949年3月23日,毛澤東帶著黨政軍大員由此出發,進軍北京,建立了共產中國。
1945年8月,日本宣布投降,中國對日抗戰終於結束,但隨之而來的戰雲卻籠罩在國民黨和共產黨之間。
1936年張學良發動「西安事變」,迫使蔣中正暫停剿共,和中共再度締結統一戰線,共同抗日。當時紅軍剛結束兩萬五千里「長征」,抵達陝北,西安事變無疑為他們爭取了喘息空間。
之後,紅軍接受改編,成為國民革命軍的「八路軍」和「新四軍」,共同參與抗日。然而,協同抗日並未消弭國共兩黨的對立,8年抗戰期間,兩黨仍摩擦不斷,也曾發生過「皖南事變」等流血衝突。
而國民黨政府也無法完全有效指揮改編的紅軍,導致中共在抗日期間仍繼續擴大根據地,發展革命。據統計,二戰結束之時,中共的軍力已累積到130餘萬,民兵則有260餘萬,並控制約1億的人口。
二戰結束後,國共兩黨的軍隊便為了接受日軍投降和接管城市,爆發多次戰役。為避免陷入二次內戰,國民黨政府1945年邀請毛澤東南下重慶談判。
國共雙方在1945年的重慶談判中簽訂了「雙十協定」,主要討論避免內戰、和平建國、推動政治民主化和軍隊國家化等議題。此外,也試圖以「新民主主義」的構想,來緩和兩黨在意識形態上的扞格,並主張組成多黨制的聯合政府。
不過,「雙十協定」並未立即帶來和平,國共雙方在談判期間,仍持續在東北、華北和中原有軍事衝突。到了1946年11月,周恩來率領的中共代表團決定返回延安,結束兩黨一年多的談判嘗試。後續在美國特使馬歇爾(George Marshall)嘗試調停失敗後,國共爆發全面內戰。
1947年3月,國民黨軍隊嘗試直攻中共中樞,一舉拿下延安;但當時毛澤東已經安排中共中央先行從延安撤退,避免傷亡。之後,已改稱自己為「中國人民解放軍」的共軍採取靈活戰術,在陝北和國民黨軍隊周旋作戰,後者反而損失慘重。
與此同時,為因應戰局,毛澤東將中共中央拆分為前方委員會、工作委員會,和後方委員會分散辦公。其中帶領中共中央工作委員會(中央工委)的朱德和劉少奇轉進到河北農村西柏坡,並在此策劃石家莊戰役等華北戰事。
之後,共軍開始轉守為攻,對重點城市的國民黨軍隊打起孤立戰,國共戰局出現逆轉。1948年5月,毛澤東也帶著中共中央和共軍總部,一起進駐到西柏坡。西柏坡這座農村,成為中共在國共內戰末期的主要根據地。
毛澤東等人原本居住的地點,現在已被淹沒在崗南水庫下。從當地重建還原的「故居」來看,這座根據地的規模不大,設施也相對簡陋,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幾名中共領導人辦公室中,從戰場上「剿獲」的皮製沙發。
當年中共中央還擔心居住延安多年的毛澤東,到西柏坡後住不習慣,特地仿造了一座西北窯洞給他,但毛澤東最終把這座窯洞轉送給年齡較長的朱德。
1948年秋天,毛澤東在西柏坡指揮共軍進行遼西、徐蚌和平津會戰,3場大型戰役裡,國民黨損失了近150 萬兵力,中共主控戰局,自此國民黨軍隊只能一路往南撤退。
根據西柏坡還原的中共中央軍委指揮所,那是只有3張桌子的小房子,除了牆上懸掛的軍用地圖,和一般農村民房並無二致。周恩來曾笑稱,這座指揮所,可能是全世界最小的指揮所。但它卻改變了中國的歷史。
除了軍事失利,中共的戰果也得利於多重因素:首先是土地改革,中共藉由根據地的土改獲得普通農民的支持,不僅解決軍糧問題,在徐蚌會戰中,也有許多民工參戰協助。
其次是當時中國的學潮。知識分子反對國民黨政府發動內戰,學生運抗議在各地頻發,同時,中共也透過地下黨員積極參與策動。毛澤東當時就在給新華社的評論中,將學生運動稱為「第二條戰線」。
最後,則是當時嚴重的通貨膨脹,讓經濟面臨崩盤,使許多中產階級對國民黨失去信任。種種原因,最終種下了國民黨政府的敗果。
而對中共而言,此時勝利在望。1949年3月,毛澤東在西柏坡主持召開中共第七屆二中全會。這場會議是為中共奪取政權預作準備,會議決議中共的工作重心將從農村轉到城市;並擬定戰勝後的基本政策。
不過,會議依舊強調要「防止資產階級思想的腐蝕」,強化黨的思想建設。
1949年3月23日,毛澤東帶領中共中央離開西柏坡,開往北京。毛澤東將這邁向執政的最後一哩路,稱為「進京趕考」,並強調中共絕不能當明末流寇李自成,奪取政權又迅速敗亡。
而今天的西柏坡園區,也在紀念碑前用各色花朵擺出「趕考」兩字,呼應此事。
當年,毛澤東在進京前的會議中強調「兩個務必」,要求中共在勝利面前要保持清醒頭腦,掌權執政後要經得住考驗,「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、謹慎、不驕、不躁的作風,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」。
而現任中共總書記習近平2013年視察西柏坡時,也再度強調「兩個務必」。
如今,中共建黨屆百年,建政也已70載,黨員們是否還堅守當年毛澤東說的「兩個務必」?「進京趕考」的成績又如何?對於這些問題,相信中國人民心中都自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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