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丹內戰停火協議都假的?正副元首反目成仇震撼國際社會
非洲國家蘇丹4月中旬爆發內戰,首都喀土穆街頭爆炸與槍聲不斷,已知數百至數千人死傷,人民面臨缺水、缺電、斷糧危機,醫療體系也癱瘓,各國展開撤僑行動。雖然交戰雙方達成短期停火協議,激烈戰鬥卻未停歇。要理解這場紛爭的脈絡,得從獨裁前總統巴席爾說起。
非洲國家蘇丹4月中旬爆發內戰,首都喀土穆街頭爆炸與槍聲不斷,已知數百至數千人死傷,人民面臨缺水、缺電、斷糧危機,醫療體系也癱瘓,各國展開撤僑行動。雖然交戰雙方達成短期停火協議,激烈戰鬥卻未停歇。要理解這場紛爭的脈絡,得從獨裁前總統巴席爾說起。
蘇丹與埃及、利比亞、查德、衣索比亞、南蘇丹等國相鄰,1956年獨立迄今政變、內亂不斷。1989年巴席爾從軍事政變中掌權,在他的獨裁統治下,2003年達佛地區爆發血腥戰爭,造成約30萬人喪生、250萬人流離失所,巴席爾因而被控犯下種族滅絕罪。2018年底蘇丹因為麵包等食品價格飆漲引爆長達數月的全國示威,巴席爾2019年遭到罷黜,聯手推翻他的就是2023年內戰雙方的兩大軍閥柏罕及達加洛。
目前柏罕是蘇丹實質元首、政府軍總司令,他的副手達加洛(又名赫梅蒂)則是武裝團體「快速支援部隊」(RSF)的領導者,擁有10萬兵力。RSF的前身是「詹賈威民兵」,當年協助當局鎮壓達佛地區的反抗分子,被控犯下性侵、焚村、劫掠等違反人道罪與戰爭罪暴行,在巴席爾的財政支持下日益坐大;2013年轉型為快速反應部隊性質的武裝團體,改名「快速支援部隊」。
政府軍與RSF兩個武裝力量的不合在近期浮出檯面,軍方聲稱RSF近來的調動未經協調,屬非法行動。其實柏罕與達加洛對還政於民及國家未來方向歧見很深,RSF納編政府軍的計畫以及這支部隊未來該聽命於誰,成為兩人決裂的引爆點。4月15日雙方交火,RSF很快就宣稱已控制總統府、喀土穆國際機場等若干要地,政府軍也對RSF多處基地展開空襲。達加洛揚言:「在我們奪下所有軍方基地,以及光榮的武裝部隊成員加入我們之前,我們不會停止戰鬥。」
持續超過2週的戰火摧毀多處住宅區及醫療機構,已知造成超過500人死亡、數千人受傷;實際數字恐怕遠高於此。人口500萬的喀土穆市不僅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劇烈槍響,還有戰車駛過街頭、戰機在頭頂呼嘯而過,許多人被困在缺水、斷電的家中,也沒有糧食,情勢混亂失控。蘇丹醫師工會警告,醫療系統瀕臨崩潰,由於無法定期洗腎,可能導致超過1萬2000人死亡。縱使部分鄰國已經關閉邊境,聯合國難民署仍預測,可能有數以十萬計的民眾出逃。
世界各國展開撤僑行動之際,也居中斡旋調停,交戰雙方同意自4月25日起暫時停火,30日宣布停火協議再延長72小時,然而新的戰鬥卻持續爆發。聯合國特使說,停火協議「似乎有部分地區遵守」,但雙方都未展現出準備「認真談判」的態度。
在形同虛設的停火協議之後,衝突沒有減緩。達加洛批評政府軍總司令柏罕是「不值得信賴的賣國賊」;柏罕則指控大批「傭兵」從查德、中非共和國與尼日越過邊界,趁著蘇丹陷入混亂時藉機牟利。同樣令外界憂心的還有喀土穆一座存放小兒痲痺、麻疹、霍亂等疾病樣本的國家公共實驗室被占領,技術人員全遭驅逐,世衛人員示警:「除了化學危害,由於缺乏可以運作的發電機,生物風險也非常高。」
蘇丹國土大,地理位置也居非洲樞紐,再加上是世界主要黃金生產國,處於地緣政治衝突核心。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(CNN)曾報導,蘇丹約90%黃金產量都被走私,大部分運往俄羅斯;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前一天,達加洛才率團前往莫斯科「推展雙邊關係」。CNN近期更揭露,被控在烏克蘭犯下暴行的俄羅斯傭兵組織「瓦格納」,持續向RSF提供導彈。在多方角力讓情勢更加複雜的情況下,這場內戰讓蘇丹歷經權力鬥爭和軍事政變之後,欲重返文人執政及實踐民主化的努力落空。
企劃製作/林廷軍
照片來源/路透社、安納杜魯新聞社